杂食

关于

Feather

一.

礼拜天,忒休斯长出了翅膀。

平心而论,那是双巨大,有力,可说圣洁但不缺乏美丽的,翅膀。容易让人想到教堂,尤其当阳光透过玻璃窗在洁白的羽毛上均匀温柔地像枫糖浆一样淋下,灰尘浮动的安全屋里那些带着可疑污垢的桌布,窗帘,锈迹斑斑的水壶茶杯与吱嘎作响的床,登时变得可以原谅——他想他每日夜里的祈祷或许带来了副作用。他得到了安全,歇息,但是,说真的,一对翅膀?至少他在远离英国的巴黎杂乱的安全屋里。不幸中的万幸。

他在镜中相当惊奇但不乏赞赏地看了很久自己身后新奇的造物,直到他因为腹中空空想起身觅食,翅尖砰地撞上了橱柜,他不得不维持着古怪的姿势迅速施咒挽救将碎的上百个瓷盘。

应该如何熟悉它们呢?这感觉很妙,既不像与身体非常紧密连接的部位,也非全然虚化,毫无感觉的东西。他尝试了转弯,收放,大约一个小时后,翅膀尽管不能说如臂使指,至少可以安稳地藏好在背后。除却终于打碎的一套餐具,和掉落四处的一些羽毛——他没有太费心捡拾,不管怎么说,这好像去收藏自己的落发或指甲一样有些古怪而女孩儿气,直到他久未谋面的弟弟忽地出现在门口,而,而,该死的,在所有社交礼仪里应有的温情脉脉出现之前,他迅速蹲下抓住一片羽毛相当惊讶地开口:

"那不是……任何我所见过的生物,我猜你这趟出行有些相当不寻常的发现。"

"……所以,我是来协助你的,他们给了我安全屋的地址,你看起来还不错,哥哥。"

他知道那扇自己打开的门应该归咎于谁:那个该死的灵敏的护树罗锅,纽特甚至给他取了名字。但是,管他呢,看看吧,这就是他的好弟弟若干年里看见他的第一句话,总是这样,神奇动物,不同的神奇动物,各种各样的神奇动物。至少他在补上后一句问候之前耽搁地不算太久,但并不总是如此的新情况是,今次那个让神奇动物学家动了心思的小玩意儿恐怕是他自己。这是个不错的自我安慰。

他在开口之前甚至认真幻想了几秒自己被作为神奇动物将会得到的前所未有的来自亲人的关注,珍视,接近与耐心,尔后他清了清嗓子,走上去一如既往地抱了抱他僵硬拘谨的兄弟。

"傲罗办公室一开始可没告诉我派来的协助人员是你,否则我会更用心准备一顿晚餐,现在,你还有一些白面包和半锅蘑菇汤。我的确遇到了好些不寻常的事情,如果你愿意,在你处理好你皮箱里的"小麻烦"之后,我们可以谈谈。"

他会知道这种古怪现象降临的来由吗?忒休斯打算在不自我暴露的前提下借助他弟弟绝对丰富的百科全书式经验得到更多关于背上那对玩意儿的资料。真是遗憾,他还没来得及试一试,也许他真能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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